
人有誠心,佛有感應;這是絕對不錯的!但是道理明白的人不多!為什麼 有些人 學佛不久 求什麼就得什麼,有些人 學佛很多年,根本就是個老參,也很用功 但是 求什麼 都得不到什麼?!
第一個.你的修行的心 或是 發起的想要自利利他的菩提心 真不真?!這可影響很大的
第二個.佛說一切的法門,一共分成三種,一種是究竟法門 一種是方便法門 一種是感應法門,我們人生在世 尤其是一個學佛人 一定都要能融通這三種法門
究竟法門 可以出三界了生死究竟成佛---這是 成佛的因--<<法華經>>上指出:佛說三乘法皆歸一佛乘,所以 你不管修的是菩薩乘 緣覺乘 聲聞乘 都是以究竟一佛乘為終極的目標,都離不開佛乘,佛乘 就是圓滿 自利 利他的佛法,你就算證到阿羅漢 號稱此生已辦 不受後有,但是 佛絕對不會讓你就這樣得少為足的,到最後 終究還是要走上佛乘的這條路上的,這是 究竟法門
第二種是 方便法門--就是 能夠幫助我們 回歸究竟法門的一切方法都是 方便法門 包括 看經 拜懺 參禪 打坐 念佛 持咒 修密 學顯,方便法門的施設用意 就是 要讓你 以妄制妄 以毒攻毒 而已,不要以為 那樣就是究竟,一旦 方便法 修到頭了,見到自己本具的真如實性以後,那個方便法 就成了 自利到中道實相的跳板 也成了接引眾生 度他 的方便法,千萬不要以為 方便法 不離開自性本具 究竟法門的範圍!<<六祖壇經>>上 六祖慧能大師當年跟 法達法師講 法華經,當 法達法師 聽到 六祖大師 講究竟法門以後,就說 如果知道了究竟法門 又何必誦經?!結果被 六祖慧能大師 呵責,六祖大師說:誦佛經有什麼過失?!誦經有障礙你的清淨心 跟 淨念嗎?障礙你的清淨心,只在於 迷 跟 悟的差異,是損 是益 全在各人;口誦心行 是轉經,口誦心不行 是被經轉!
其實 方便法當下就能即成了究竟法,就跟 智者大師所說的一樣---即邊即中;假觀 的當下 就同具 中觀 跟 空觀了
第三種就是 感應法門,感應法門 就是 遇見危難的時候,修行人 要懂得以 念觀音菩薩的善法為因 感應這個因形成解難的果報;所以 佛法不是只講 因果論 而是講 因緣果報論,因 要碰上緣 才能形成果報,如果有惡報即將現前的緣 但是你的心靠在佛法界的因 緣不具因心 這個因 碰上這樣的緣就會把這個果 變成變質的果!
感應法門 不是佛門裡的產物,而且 只能一時有了危難 偶爾用之 可以,但是 拿他當成是究竟 那又跟其他宗教有甚麼不同?!這世界上 有很多宗教,有人信仰耶穌上帝,有人信仰媽祖,有人信仰阿拉回教,甚至有人拜莫須有的石頭公 大聖齊天孫悟空,通通都有靈驗,沒有一個沒有靈驗的,但是 就是有些人 不懂,總是 拿著自己感應到的靈驗 放在嘴邊說說,把自己的宗教 吹噓的好像 靈驗的不得了,然後在心裡上 瞧不起別人的宗教,就說 你們這些別人的宗教 都是 外道 外教,只有自己信 的才是 正教;老實說:這些感應法門沒有什麼?!我只要用<<金剛經>>當中的一句話就把這些靈驗給說透了:[信心清淨,則生實相],因為你的心 誠心 信心 達到百分之一百,自己當下的這念心 就會現出實相,自然就一切無不感通了!不管你信 阿拉 耶穌 上帝 甚至石頭公 通通都一樣,不是 真的那些 耶穌 上帝 阿拉 石頭公幫你救你,是你當下這念心 本身就具足了法界性,我們一切眾生都具足在這一個法界性的同體上頭,互相牽連,你想 還有什麼不會感通的道理呢?!
但是 佛說一切感應法門,終究還是 離不開一個因果,不然 佛說一切因果循環 豈不就自己打自己的嘴了嗎?!所以 真慚愧 懺悔 就變得感應法門 最重要的關鍵,有很多學佛的人都弄不清楚這個道理,抱怨自己學佛多年 替佛教付出了那麼多,但是 遇見事情來的時候 還得不到佛菩薩的庇祐,這都是 不明白 真心 慚愧懺悔 發菩提心 明白一切因果都是自作自受 不需要怨天尤人的道理,另一方面 正所謂 塞翁失馬 焉知得福,我們凡夫的智慧 沒有佛菩薩的慧眼 法眼 佛眼那麼高,怎麼知道 這樣報應 搞不好對我們是有幫助的呢?!
有人說: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都說好人不長命,確不知道 好人就因為他作好人,所以果報不讓他在人間受苦 提早到天道去享福,或是 給他更多的磨難,'讓他的功德更增勝;禍害在人世間 應該早得報應,但是 天道仁慈為了讓他有改過自新的機會,不要一下子就讓她墮到三惡道裏去,所以 就讓他多活幾年;一切的禍福 看在有智慧的人眼裡 一下子全都明白,看在沒有智慧的人眼裡 就會說:你看 因果報應是騙人的,因為 好人處境坎坷,求什麼就得甚麼磨難,那些壞人 越作天理不容的壞事 反而越來越發!這都是不能通達業理的緣故!
倓虛老和尚 在上一章講到 這個感應法門 是 不求自來,只要你有誠心 發自利利他的菩提心,一定可以得到不可思議的感應!
想要了解上一章請點選右邊連結回去:倓虛老和尚的幾則故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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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去了兩個當地很有名的人;一個是於沖漢,是東北官銀號的經理;還有一位是姓關的,在海關當監督,是當地有名的才子。他兩個人和我並不認識,聽說萬壽寺辦學,請法師講經,所以特意來到這裏訪問一下。
關先生是旗人,大學畢業,專門研究哲學。普通大學裏面,在哲學部門裏,包括著很多的佛家思想,所以凡是專門研究哲學的人,大多對於普通佛經也都涉獵過,在閒談話的時候,隨便就說到「性」與「相」的問題上。他說:「金剛經上說:『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這個按普通現量境界來說,是有相的,佛為什麼說無相呢?這個有什麼憑據?」
「是的!你問的很有理。」我說:「佛法 並不比任何一種宗教哲學;或一種主義。因為他們都是各出己見,獨樹一幟,所立的理論,肯定的絕對就是肯定;否定的也絕對就是否定,肯定與否定絕不能互相容 攝。既不能互相容攝,在中間必有一種界分,有界分就有差別;有差別就有名言;有名言就有相狀,人的思想也就整天的執著在這種名言相狀上。這在真理上來說, 只是世法上的假立的名言,還談不到真諦,更談不到第一義諦!「佛法與其他宗教哲學之不同點,就是能 拋開一切門戶知見和立場,而按著眾生各種不同的根器,來破除一切假立名言。換句話說就是破除人們的執著性!在哲學上來說,肯定的絕不是否定的,否定的也絕 不是肯定的。如果肯定的是否定的,否定的而又是肯定的,這等於說:某人既是甲而又是乙,某乙既是乙而又是甲。如果真的來這樣說,在論理學上是犯著矛盾律(Law of contradiction.)在因明學上也犯著相違過。
「佛法的真義,是重在顯發自性,破除在自性上所起的執情,而達於實相圓融。所謂圓融就是法性平等,無有高下,無有分別,無一切假立名言。「例如『我、』『人、』『眾生、』『壽 者、』這不過是在世俗上的一種假立的名言和符號,按中國的傳統思想來說,自稱為『我,』稱他為『人;』無數的『我;』和無數的『人,』聚集起來,就給他假 立一個名字叫作「眾生。』『我』『人』『眾生』三者相續不斷,就稱名為『壽者。』究其實這都是在諸法差別相上假立的名言符號,以資識別的。例如我們兩個 人,我以我為『我,』你以『我』為你。反過來說,你又以你為『我,』以『我』為你。凡是『我』以外的,都是『人;』『人』以外的都是『我,』如果不給他安 立一個名言,就分不出那是『人,』那是『我』來了。在我人聚集起來,就給他起一個名子叫『眾生,』這是因人我而立的。眾生相續不斷,又給他一個名字叫『壽 者;』這是對『斷滅』而立的。這四相的根本,都是以我為出發點。既是我,又是人,又是眾生,又是壽者,這樣一來,弄得沒有一個定相。
「佛所以對四相,說無相的原因,是為了 這四相是假定的符號,沒有真實性,讓人不要執著在上面為它所纏縛!因為有執著就有分別;有分別就有好醜;有好醜就有憎愛;有憎愛就有煩惱。世間人的煩惱, 就是為了他的『我執』和『法執』太深的緣故。有了煩惱就能遮障一切,如煩惱障,障人的般若德;業障,障人的解脫德;報障,障人的法身德。推源其始,都是因 為在『我』『人』『眾生』『壽者』這四相上起執著。所以佛在說法的時候,都是隨說隨掃,就恐怕人在一些名句文上起執著。
「殊不知名句文都是假立的,沒有定相, 也沒有真實的意義存在。所謂:『名無名物之功,物無應名之實。』拿普通人所執定的『我』來說,我以主宰為義,如果好事當前『我』歡喜,壞事當前『我』憤 怒;生法當前『我』生,滅法當前『我』滅,這是自己一點也作不了主,失去『我』的真實意義。
「再進一步說,以中國的傳統思想和習 慣,給自己起一個名字叫『我。』如果到了英國稱自己稱什麼呢?到了德國稱自己稱什麼?到了法國,稱自己又稱什麼?乃至到其他各國,恐怕對於自己,各國有各 國不同的稱呼。同是一個『我,』而所稱呼各有不同。這就是因為一切法無定相,在無定相中,因性空緣起,還給它立一個假名假相。假相即非真相;非真相;即非 實有相;非實有相,本性空寂,即無相。所以佛說,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緣起性空)一切法雖然有相,而是假相,假相即非實有相;明白非實 有相,即不著於相;不著於相,即無煩惱,無煩惱才得解脫。佛法的真實意義,就是讓人破執迷,得解脫。」我把這四相的意思給他略略說完了,他很贊成,他說:「你說的很對!佛法和哲學相似,哲學亦講假定。例如說:人即非人,人是假立的代名詞,用以和非人作區別。」
幾個人在一塊談了半天,他們都很歡喜,末了我又領他們到流通處請幾部經,送他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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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以人才為重要,無論什麼事,只要有人就能辦的到,無人什麼事也辦不成,人就是一切事情的原動力!出家在家都是一個理,父兄給留下萬貫家財,沒有人也保守不住。
拿佛法來說,也是一樣。只要有人才,不 怕佛法不往外宏揚,如果是佛教裏面沒人,後來的出家人一代不如一代,這樣不用外人,摧殘,佛法本身,自己就會慢慢的斷滅了。所以我出家後,除了想自己修行 外,到處都以培養人才為急務。見了青年人或中年出家有書底有造就的人,總是想法讓他上學。這是我的一點志願,我希望大家,既然不以我為苦惱,來跟我學,不 要只跟我學些空談理論,在事實上也要真實去做。比如我出家的志願是自己修行培養人才,宏揚佛法,也盼望大家出家之後,除自己修行外,將來到各處隨各人的緣 法,多辦幾處學校,多培養人才。如果自己沒力量去辦,也可給人家去幫忙協助。出家人如果不受教育,不明白佛法,知識水準還趕不上一般人,處處受人誣衊,這 是多麼難過的事!.............
八月間極樂寺快修完工的時候,朱將軍又 召集大家開會,討論廟成之後,應當住多少人。當時有中國銀行經理馬子元先生在場,他說:「現在生活高貴,籌款很難,請法師和如光法師兩人,再用一個茶房, 一個廚子,一個香燈,一共五個人就可以了。人多了也得麻煩!每到星期日時,我們居士們可以到廟裏來談談,有時候可以請法師給我們講講經。」
他說這話之後,大家也沒作聲,似乎是已默然允許;但我一聽,他們都是為自己著想,在家人整天的在外面花天酒地,到了厭倦的時候,跑到廟上來吃喝玩樂來散心,這與出家人的本分不合,也與蓋廟的初心相違,所以當時我回答他說:「大家說的都很好,但與我的志願不相合。我不是為了享福而出家,是為弘法而出家;就是我到哈爾濱來,也不是為享福來的,是為弘法而來的,出家人為修行,清苦也不算一回事…………」
「那麼怎麼辦呢?」他問。
「先須立僧學,以培養人材為急務。」
「要招多少人呢?」他又問。
「出家人的規矩,有多少人算多少,來者不拒,去者不留。」我說這話,他們大家都害怕了,馬子元說:「要這樣的話,我們管不了」。
「請諸位居士放心!絕不讓大家作難。」 我說:「出家人住在廟裏頭,十方常住十方僧,他要來的時候,誰也不能拒絕;他要走的時候,誰也不能強留。但一分和尚一份齋,各人住在什麼地方,自然有各人 的感應。我在這裏主持這個十方道場,也有我的緣分,也有我的感應。我若有了債累,也決不再麻煩諸位。不過我要辦事時,請大家協助,並不讓大家拿錢。」
我這樣一說,他們大家看自己身上沒責 任,於是就答應了。本來出家人的事,他們在家人不懂,以為出家人應當住在廟裏享福。其實想享福住在家裏多好,有妻子兒女伺候著,種種現成,何必跑到廟裏受 這種清苦。要知道,出家人為的是在清苦中修行,如果天天衣暖食足,什麼事不幹,所謂「飽暖思淫欲,」欲心一起,貪嗔癡三毒之心也都隨著起來了,整天的無明 煩惱,妄想紛飛,還說什麼修行不修行?簡直為了這一時的享受,背上因果,墮落下去了。尤其住在十方常住裏面,如果不能辦道修行,空自消耗十方供養,不能給 人消災,將來必定披毛戴角去還人債!做領頭的人,應當供養十方大眾,領導大眾修行,不然也要背因果下地獄的! 所以在極樂寺討論留人的時候,我極力提倡,供養十方大眾,培養弘法人材;同時也讓大家在一個道場裏面,能夠真的去辦道修行!如果不合我意,那只好我告辭離開那裏,免得自己背因果!
(四)毀譽的興起與沒落
尤其出家人和在家人在一塊辦事,兩下心理不同。出家人心理怕背因果,在家人卻不怕背因果!(因為不信佛的人他也不明白因果。)如果想使事情十分圓滿,什麼 怨言也不出,這簡直太難了!例如我在修極樂寺的時候,就是這樣。包工的人,想在裏面討便宜沒討上,就在外面製造謠言,大事譭謗!讓不明白內幕的人,也信以 為真。真是所謂「眾口爍金,積毀銷骨!」讓人出進兩難,哭笑不得。在這時候,如果自己沒點忍耐勁,事情也不會辦得成功;自己所背的冤枉,也像石沈大海一 樣,無處可洗,無法可訴!.............
(六)請諦老到東北傳戒
極樂寺修起之後,即由我擔任住持,直至一九二九年,六年滿期,傳完戒之後才卸任。中間為了修長春般若寺,營口楞嚴寺,奉天辦學,以及北京彌勒院辦學等,常不斷的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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諦閑老法師,久矣想到北方宏揚佛法,只是沒有因緣。後來聽說我在北方建立幾處大叢林,很喜歡,北來之心已非一日。一九二五年,我收一徒弟名台源,去寶華山受戒,回來時我讓他買一份禮物,去觀宗寺代我拜望諦老。...起初我在觀宗寺當學生時,諦老就很器重 我,等回北方後,又建立幾處廟,他老更歡喜!所以在台源去觀宗寺替我拜望的時候,諦老親筆寫一統嫡傳天臺宗第四十四代法卷,交台源帶來。我接到之後,真是 感慚交並,惶愧莫如!自忖德薄根鈍,深恐有玷所付。諦老到東北時,我又重新按照傳法儀式,給諦老謝法。...
戒期內沙彌戒剛傳完,因鐵路督辦呂仁寰把外國鐵路局長逐出境內引起戰爭!人心不安。與諦老同來之黃薦六居士害怕,請諦老趕緊走,清池和尚說:「戰事離此遠的很,與道場無關,若半途而廢,恐貽笑大方。信佛人凡事講因果,對任何事也不畏懼!如果現在說些泄勁的話,使大眾心氣,更要動搖。」黃唯唯然又說:「我怕有危險波及諦老!」
清池和尚說:「我們出家人都是為法忘軀,還有什麼危險可言!」
諦老情無適莫,惟道是從,聽到他們的話,只是應之一笑,仍然安心傳戒。
傳比丘戒時,諦老從頭一天下午四時升座,到第二天九點傳戒完,經過十七小時的工夫,始終不放腿子,不下座,精神奕奕,飲食照常,按壇挨次說戒。其他尊證師們,以時間過久,多體力難支,現疲倦狀態,中間要按時下座休息,打抽解。可見諦老之修持工夫,非一般人所能及!
....「關於錢項拮据時,我們籌備。」就這樣我算卸任了。以後為了辦事,恒往來於北京哈爾濱間,每年要走幾次。
(七)炎涼世態
世間上的事,沒有一種是偶然的,無論事情大小,從表面看,似乎很容易,實際上去做,並不太簡單;尤其當頭前人的,處處要以身作則,就這樣還恐怕事情做不圓滿。
回憶我和極樂寺的一段因緣,也是該當自己有這種業力,中間飽受波折。事情雖已過去了,然而一些刺激的痕跡,仍然存在心頭。例如在修極樂寺工程期間,遭受各方的抨擊,詆毀!如果自己沒毅力,無耐性,事情也不會辦的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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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凡夫境界,誰都有一時看不開的時 候,而且事情也未必屬實!出家人的事,各有各的因果,請你不要過問此事。按在家學佛立場來說,只有恭敬三寶;讚歎三寶,不准說三寶的不好。不是有句格言 嗎:「大居士不言僧過,善知識能調物情。」你現在是居家學佛之士,不能說出家人的長短如何,不然就有譭謗三寶之名,將來都免不掉有因果。事情雖然在你眼裏 看他們都不對,可是在如來眼裏看他們都是未來諸佛,而且佛最愛惜他們,最可憐他們!出家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們鬧事,是他招魔,原因是他的道業比先增 長了。他們未嘗不是諸佛再來,你不要把這事看得太輕易了。」
經我這麼解說之後,楊參議不再往下說 了。之後,這話由楊公館當差的把話傳出,說「道階和廣福打官司至內務部,楊參議要把法源寺沒收,和尚趕出去,把廟交給倓虛。」有人拿這話問我,我說:「沒 有這事,楊參議因他們打官司鬧的太凶,雖然說過這話,經我給解勸之後,什麼事都沒有了,而且我也沒接人廟的意思。」
經過各方面的哄嚷與傳說,弄得滿城風 雨!對於我接法源寺的事,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時我看風聲不好,將來有麻煩,為避嫌疑,要回哈爾濱。在講經時,給楊參議告辭,楊參議說「你等幾天 吧!我也回奉天,可以一塊走,還省車費。」過半月,和楊一同坐專車,在車上他特意給預備的素菜,到奉天他很高興。又請我給兵工廠員工講金剛經,以種善根。 從奉天我去哈爾濱,直到明年正月間,楊參議給化的修般若寺款也未彙到。
人應該受多大麻煩,想脫也脫不掉,事情 到了跟前,讓你沒辦法,不知不覺就陷在漩渦裏去了。
有一天,我在極樂寺忽然做一夢,覺得路很難走,道也不平,累得很難過,肚子很餓,想去下館子,又恐人看 見笑話。乃打聽當地人,有沒有慈善機關去趕齋。他說:「你往前走就看見咧!」我往前走,見一佛教會。心想可以進去吃頓素飯。進門後,見有三間橫房,穿堂而 過,有男女數人,在裏面握手牽衣,嬉笑謔浪,也不理人。當時我想:這一定不是好地方,如果是好地方的話,還有這些人在這裏面鬧,見出家人一點道氣勁沒有。 再往前走,猛一看!大吃一驚!下邊驚濤駭浪,再邁一步,便掉漩渦裏去!也不敢再往前走。水上有一二小船漂浮著,我因駭怕掉在水裏去,乃慢慢蹲下,見四外房 子都沖淨,土亦漸漸坍沒。正在害怕之間,忽然一下驚醒!
我想此夢不吉,一定有被牽扯的事。下早殿過齋堂後,佛教會來一電話,說北京來電報,一會差人送去。 不一會差人來,電報乃是楊參議來的,很簡單幾個字「請速至北京,有要事相商。」當時我接到這封電報後,也不知有什麼事,心裏躊躇得很!擔擾到北京後,把法 源寺的事弄在身上,一時抖擻不下來,以後惹麻煩而又失面子。這樣弄得去也不好,不去也不好,如果真的不去,恐怕對不起楊參議,而且他正在給長春般若寺化 緣。去到之後,萬一是為法源寺事,又免不掉出是非,真是左右為難。後我與定西法師,及極樂寺國文教員張子真先生商議此事,並告以夢中所見,他倆都說:「做夢無憑,還是去吧!」於是我坐火車到北京,見趙藎臣問有何事相商。他說:「楊參議還是請你接法源寺。」我一聽說 法源寺,知道事情糟了,免不掉自己又被牽纏。但已來京,又不好馬上就回去,只好看事情的結果如何。接著趙藎臣說:「自你走後,法源寺聽說政府要沒收其廟, 懼而和好,官司兩下不打了。道階被逐後,又重新請回來,升座重定。臘月二十幾,道階在齋堂給大眾表堂,說:「倓虛和楊參議相好,要仗勢力奪我的廟,他依北 方人勢力大,不如我南方人智慧大!坐官的人,在臺上耀武揚威,下臺之後,任啥也不是,背下因果,將來免不掉下地獄!出家人認識個破參議,就覺了不起,如果 再認識大元師,就不知姓啥了。想仗勢奪廟,那是打妄想,我敢說一句大話,他絕辦不到……」齋堂裏四五十人,南北方都有。南方人聽到這話還好,北方人聽到這 話,未免有點刺耳朵!於是把這話傳入楊參議耳中,楊參議大發雷霆說『道階這東西真可惡!接廟是我請的倓虛法師,人家幾次推辭不幹,現在他胡作妄為,我們不 管他,他反胡說八道不服,叫警察把他們趕走!廟給沒收!』
一聲令下,臘月底快過年的時候,去幾個警察,到法源寺,硬把道階等趕跑了。因為倉促之間,道階什 麼東西也沒拿走。法源寺本是多年古廟,裏面古物很多,去一兩個警察看不過來,也不敢負責,乃報告警察總監。總監說:「可以把門封上。」光把門封上,不用人 看還是不行,萬一裏面古物有損失,警察也擔不起;而且在那裏看守,既沒人管飯,又沒人給錢,幾個警察,寂莫蕭條的,天天像老和尚一樣,在廟裏閑呆著,因為 有內務部命令及地方責任,又不能不看守。過十幾天,警察不夠用,叫警察廳打電話催楊參議;楊參議當時也想不出辦法來,過一個多月後,預備組織委員會,把法 源寺整個沒收辦學校,古物歸陳列所保管;委員已派定,預備接收,並商討入手辦法。後經人勸他,不必如此,多年古廟,這樣一弄太可惜!但法源寺現在已竟封 閉,別無完善辦法,忽然想起讓你接廟的事來,乃讓我替他打電報請你來京去接,你如不接,就實行把法源寺歸公沒收了。」
之後我去見楊參議,他也是拿這一套話對 我講。我解勸了半天,他官僚脾氣,不聽那一套!說什麼也不成。無論如何讓我去接,我不接就把法源寺歸公辦學,馬上派委員去接收,並和我商議入手辦法。我知 道這是一個騎虎難下之勢,他本是一個武人出身,而且正在當令的時候,說幹什麼,就幹什麼,如果不給他面子,讓他下臺階,事情是不可挽回的。可是他硬讓我去 接,這等於拿一套枷鎖,硬往我身上帶!弄得我進退維谷,怎麼都不好!如果不去接,得罪楊參議,把法源寺充公,多年古廟廢了;長春般若寺的款募不起來,也修 不成了,如果去接,人必說我依勢淩人,鵲巢鳩佔;而且法源寺的人,也絕不容許去接。反來覆去覺得這事太蹊蹺!想不出好辦法來。這時北京城哄動一時,都知道 倓虛來北京,要接法源寺。
我的意思,是用和平辦法,兩下調解,給 楊參議轉面子,讓他下臺階,法源寺仍舊保得住。辦法是讓道階退居,因他和他的法子;以及其他人幫著打官司,都是為了爭住持。如果在這時把住持更動一下,一 則給楊參議轉面子,二則法源寺產業還能保得住。當時廣濟寺住一位老和尚誠修師,和法源寺是本家,去見我;我把法源寺事。前前後後都給他說明。雖然楊參議力 主讓我去接法源寺,可是我並沒那野心。楊參議我解勸了半天他也不聽,事情已弄到這種程度,無論如何要給楊參議轉面子,且道階法師做方丈已廿幾年,可以退居 傳法子,這樣與各方面都圓滿。不過在過度期間,我要到法源寺走走場面,做一個跳板,監護新方丈升座,和平辦理此事。將來事辦妥之後,我離開法源寺,任何流 連也沒有。誠修師很贊成,也主張這樣辦法,他先去給道階疏通,徵求意見。道階一聽大上其火,說:「倓虛若來,我必告他。」他以為我在裏面作祟,仗勢奪廟, 我看這事不好辦,想不管。之後,誠修師屢次找我,讓我到法源寺辦理此事。我說:「我不敢去,也不能去,我的意思本為給人調解,保留法源寺古廟,並沒心侵佔 他人產業,這樣一來,弄得我成仗勢淩人了。」..
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覺得在外面做 事應酬人實在太難了,明知這是火湯,為了保留法源寺這個古剎,也要去蹈一下。這時因迫於不得已,乃偕同澍培法師;還有其他十幾個學生,由分署的人陪著,一 塊去到法源寺,看廟裏有執事的出家人,全被警察趕跑了。只剩舊監院德玉師,還有十幾個夥計,都是南方人。我用言語安慰他們,並告此事不關我事。前幾天我不 知道楊參議已指派委員沒收法源寺,和我商討入手辦法,如果我不來,他們要沒收辦學堂,我來;不過暫時維持這個地方,將來事情辦妥之後,因我別處事情多,還 要離法源寺,絕不戀棧……。
些日子,定西法師為了法源寺事不放心,由哈爾濱來,住法源寺。夜間作一夢,見日光中有諸佛聖像,雲掩其半,不一會,烏雲過去,光明如晝,遂醒。第二天定西法師對我說:「法師勿急!我昨晚做一夢,見雲散霧消,光明如晝,此事不久,定能見到水落石出。」
這時正一九二八年,革命軍北伐,楊參議 出發邯鄲作戰,他未走以前,內務部欲將法源寺事了結,乃請我接智果老和尚法,為法源寺正式住持。智果老和尚是道階的法和尚,他和道階的因緣,是因道階,湖 南人,朝五臺山,路過法源寺掛單,正趕智果老和尚用錢,道階給留了五百兩銀子,言明將法傳給他。後道階朝五臺山回北京,要接法源寺,智果老和尚不願意,道 階要告他。智果老和尚害怕,乃傳給他。...這場風波,前後經過四個多月,到這時算見到水落石出了;事情的真像,大家也都明白了。這並不是我一面之詞,說得好聽,大家可以從事實推驗。如果我有貪心, 喜歡做方丈的話,那時已有五處叢林,和好幾處小廟,如營口、哈爾濱、瀋陽、(般若寺)北京、(彌勒院)等,當時都是我主持的。我到任何地方都可以去弘法, 何必要去住人的廟呢!這是最明顯的事實,在眼前擺著,也用不著我自己的去強辯,大家一推想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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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傳法不傳座
我認為無論任何一個地方,都應當公開的 實行十方選賢制,不許以十方地方送人情,私相授受。關於法統方面,過去的祖師們,都是以心印心(凡有悟道的,必受祖師印證,方可自信。)如達摩祖師,在西 土為第二十八祖,到中國為禪宗初祖;西土自釋迦佛至達摩祖師,都是以心印心;東土從達摩至六祖慧能大師,亦是以心印心,並以衣缽相傳表信。六祖之前,悟道 弟子,雖如麻似粟,而付法傳衣,必待其人,故衣缽止於是單傳;六祖之後,因人信根已熟,衣缽成為爭端,故止於傳法,而不傳衣缽。可是現在人,卻把傳法事等 閒視之,認為是不足輕重的了。
不過傳法也是一件難事,在人群廣眾之 中,要有識人之明,如果不認識人,隨便以法與人,難免將來會出笑話的。真正識自本心見自本性,以心印心的人固不必說,即以現時以法卷代代相傳的事情來說, 就是一件很費斟酌的事。現在各叢林的制度,多半是傳法(卷)帶傳座,三個五個法子,(方丈筻)接過法之後,就成了未來的升座住持人,如一選擇不慎,便會弄 出很多參差不齊的事情來,據我幾十年來的忖驗,認為私自「傳法傳座,」是南北各叢林所以衰敗不能維持久長的一個最大緣因;也可以說是道法之中的一種流弊。 因為各寺廟主持人(老和尚法和尚)為了將來承繼有人,也為了當時想把握幾個人才,差不多都預先傳幾個法子,作為現在的「方丈儲,」(筻)將來老和尚退座 時,就由現在的「方丈儲」名正言順的升座為正式方丈。當然,這在傳持佛法,維持寺務上,是不能加以非議的。然而,這其中有好多流弊:
第一:是傳法人的「感情過於理智。」本 來出家人是講「法親眷屬,」以「法」為親的,結果一般老和尚們,在傳法的時候,是因「感情用事」,不以「法」為親,而以「情」為親了。這種感情的結合,不 是建立在同宗的鄉土觀念上;就是建立在鄰庵的廟誼觀念上。基此之故,無形中讓人們竊竊私議著,成了某一幫或某一派。
第二:在老和尚傳法的時候,因無知人之 明,往往大法子二法子,一傳四五個,當然這在紹隆佛法上是應該的。可是到了後來,各位法子,誰都因自己手裏握有一紙法卷,認為自己是合法的「方丈筻,」對 於做方丈是應職應分的。在老和尚方面來說,則既傳法亦傳座;在新和尚方面來說,則既接法亦接座。所以一旦到了升座當方丈的時候,你也爭,他也爭,結果弄得 法子與法子;法子與老和尚之間,都有了不同的意見,甚至爭訟、鬥狠、悄悄升座、踉蹌下座、弄得笑話百出,有玷宗門。這兩種流弊,說起來比較還算輕一點的, 還有一個最大的流弊是
第三:在老和尚預備往下傳法的時候,有 三個標準:一、挑年青人,歲數不比老和尚大的;二、道德、聲望、資格、一切都不如老和尚的;三、凡事須聽從老和尚招呼的。一般的傳法標準,大多不外是這 樣,(或者也許有極少數是例外)。上一代老和尚是這樣傳,下一代也是這樣傳;再下一代還是這樣傳,照這樣傳下去,則一代不如一代,所以弄得各宗門庭,不數 傳而宗風不振。試看南北方有很多原先掛鐘板開十方的大叢林,傳來傳去,到現在都成了子孫廟了。雖然還有一支法卷往下傳,也只是師父傳徒弟,一種形式而已! 挺大一個廟,裏面住三兩個人,外邊人誰也不能去過問;可是,一些真正年高臘長;有道有德的大德們,卻被冷落在一邊,沒人去理。這些位被冷落的大德們,或主 座一方;或棲跡自修;同時也礙於各宗的法派關係,眼看著有好些門庭衰敗下去,也不便於去問。多少年來,各地名山大剎,興衰遞箚,大多是受這種「傳法傳座」 的影響所致。到現在為止,國內大叢林,真正不傳法,實行十方選賢制度;而能維持得比較長久的,只有少數的幾處,其他各地情形就不同了。
中國人向來有一個傳統的保守性,例如各 叢林,從古至今,就有傳法這一事,到了我們這個時候,誰也不好輕易廢掉;可是既傳法而又傳座,不容諱言的是有上述流弊。為了杜絕這些流弊,我想出來一個辦 法,就是我向來所主張的「傳法不傳座。」說起這事情來,有好多人和我提反對意見,不贊同;可是我認為如果照過去「既傳法而又傳座」的專傳法子的做法傳下 去,不論其是南方叢林或北方叢林;也不論其是某一宗或某一派,總免不了要發生上述流弊的,只要一有了流弊,久而久之,法門就墮落了。
為什麼要「傳法不傳座」呢?因為法卷, 是有關各宗歷代相承的一個巨集法系統,與寺務及住持升座,根本是兩件事;傳法是因受法的人,對法理有解悟;有研究,研究到徹底,可以為人講經說法,緣法大 時,可以為多數人講;緣法小時,可以為少數人講;緣不成熟時,可以止於自己明白,得傳法人的印證。傳座是因接座人的道德行持為眾望所歸,能領眾修行;能辦 事刻苦耐勞,大家推選出他來,住持寺務;維持道場。接座的人可以接法(視情形亦有例外)接法的人,除非有接座人所具足的條件;經大眾推選外,不能固定要接 座;因此傳法時,不能對接法人固定要傳座。如果「傳法必定傳座,」受法的人認為是固定法嗣,必須升座當住持的話,那麼古今來的大德祖師,受人付法的多得 很!到了受法之後,就應該留在一個地方等著升座當住持,不必到外面參學去了;也不必到外面宏揚佛法去了。事實不然!像六祖,在黃梅受五祖付法之後,便輾轉 跑到嶺南,大闡法化。六祖之後,得法弟子見於記載者四十三人,未經記載者無數,其中最顯著者有兩位:一是南嶽懷讓禪師;一是青原行思禪師,他們在曹溪受法 印之後,都各奔他方,隨緣教化,並沒滯留在曹溪,等六祖傳座當住持。南嶽懷讓禪師之後,有馬祖道一禪師,馬祖座下,得法弟子八十余人,分化十方。(馬祖傳 百丈;百丈傳黃檗;黃檗傳臨濟義玄禪師,住鎮州滹沱河側,是謂臨濟宗,其後學繁殖最盛!先是六祖謂懷讓禪師曰:「西天般若多羅尊者,讖汝足下出一馬駒,踏 殺天下人。」馬祖即應讖而出。)但亦未有傳法必定傳座的事!
拿本天臺宗來說,最初北齊慧文禪師,讀 智論悟一心三觀之旨,以之傳慧思大師;思師悟入法華三味;及旋陀羅尼門,傳智者大師,(師誦法華經至藥王品是真精進,是名真法供養如來!即悟法華三味,獲 一旋陀羅尼,親見靈山一會,儼然未散。)智者大師以下,傳法者三十二人,得法自行者約千人,自此之後,歷代相傳,並沒固定說有傳法必定傳座的事。又例如我 的法和尚諦閑老法師,在上海龍華寺受跡端定融祖師付法,傳持天臺教觀,第四十三世,諦老得傳法印之後,就到他方,或自修、或宏法、或當方丈、也沒固定要融 祖傳給他龍華寺座。雖然他後來從旁兼著龍華寺主席的名義,那是他「因緣時節」成熟,經大眾推選的,並不是在傳法時,固定要把座傳給他的。諦老以下,傳法者 十餘人,亦分至他方,闡揚天臺教法,也並沒個個固定把觀宗寺座傳給他。俟後,雖有接天臺宗法,在觀宗寺接座的,是因他道德、聲譽、孚於眾望,能領眾修行, 能維持觀宗寺道場,經十方人同意,推選出來,才接觀宗寺座的,絕不是固定傳法傳座私相授受的。大家要知道,接法是屬於自利一方面的,接座是屬於利他一方面 的,雖然二者兼而有之者亦多有,但接法的人,可以接法,可能不領眾;而接座人則是可能不接法,而必須能領眾,兩者之情形不同如此,接法的人,只要他破參、 開悟、有資格,合於接法的條件,三個五個,十個八個,往下傳都可以;甚而自己的徒弟徒侄,只要他是一個法器,都不妨傳給他一支法,讓他到外面去宏揚佛法。 所有受法的人,只要他因緣時節成熟,可以仗他的道德行持,分至四方,隨緣教化,只要他有十方人請他,他可以到各地寺廟,當執事、當方丈、當法師創建叢林、 復興道場、著述立說、這全看他自己法緣如何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是決定「傳法不傳座,」那麼凡是接過法的人,就不許接座了嗎」凡接過座的人,就不許接法了嗎?不然!這裏可用四句料揀說明:一、「傳法不傳座;」二、「傳座不傳法;」三、「法座俱傳;」四、「法座俱不傳。」
第一:「傳法不傳座」者,例如某寺,歷 代傳持某宗法派,先後到該寺來參學者,有諸方禪眾;及教下學子等,不下數百人或數千人。寺中主持人,先後就其中對某宗教義有相當研究而又嚴持戒律品學兼優 者,揀選一人;或多人,一一傳與某宗法卷,以期法脈綿延。這些受法的人,或有在某寺久住者;或有散而至於他方者,各隨因緣,分燈揚化。這就是所謂「傳法不 傳座。」如果認為「傳法必須傳座」的話,則一、所有受法人,必個個認為自己是固定法嗣,而對寺務加以干涉;二、升座時必有爭執;三、受法人或先精進而後退 墮,對傳座事不能擔當,必將誤事。
第二:「傳座不傳法」者,亦可依喻說 明:如甲寺為禪宗,乙寺為律宗,甲寺的前幾任方丈,均為有道有德之高僧,對寺務料理相當,法緣殊勝。傳到後幾任,以人才缺乏,已一代不如一代,門庭漸趨衰 敗,依甲寺慣例,每於選任住持時,必於甲寺禪宗一系中,揀選已接法之適當人才,公選為住持,但至今人才缺乏,已無適當之接法人才可選,若敷衍了事,對住持 人才物色一煙火習氣;愚癡;而又無行持之人勉強升座,則寺務將從此零落不堪了。是時乙寺方興未艾,某大德、年高臘長,福德具足,在乙寺或已當住持退座;或 未當住持清修,是時甲寺之同居大眾,可將乙寺某大德請來甲寺升座當方丈,一本甲寺例有家風規矩,次第實行;重振法門,前者為前任;後者為後任(如前為六任 後為七任)不受任何法卷所限制。遇乙寺如此時,甲寺亦然,或同宗同派,均可準此而行,是為「傳座不傳法。」若必固執於「傳座傳法」者,則甲寺某大德,已年 高臘長,德望行持,諸多超過前人,必不欲與一青年人作法子,而青年人亦必不肯收一老步龍鍾之人作法子,若必如此,是為區區傳法卷之小事,而誤重振法門之大 事了。
第三:「法座俱傳」者,如有一僧,久住 某寺,品學兼優,尤能精勤用功,嚴持淨戒,素為人所器重。寺主對此人,或已傳法;或未傳法,值該寺前任住持退座,寺眾以十方選賢制,請此僧人接座,此人如 未接法時,前任住持,默識此人為一載道法器,於升座以前或以後,並可傳此人一法,是謂「法座俱傳。」但此傳法,是前任住持,以法系所關,以個人之識見傳與 之,同時或傳一個;或傳多個不等;而傳座則是經十方人之推選;或同宗人之特派,雖為「法座俱傳」,但「法」與「座,」仍是兩件事,不能以「法卷」為住持之 左券。若必如此,則凡有法卷者,皆可以此為保障,而把握寺權,爭為住持;其已為住持者,亦可把持為私有,而不外傳了。又或甲、乙、丙、丁、等寺為同宗同 派,甲寺現住持,為傳本宗法卷第十代;乙寺現住持,為傳本宗法卷第十五代。或值甲寺無適當住持人選,而值乙寺有人時,可就乙寺中已接法未升座者;或已接法 升座而又退座者,公推派其為甲寺繼席人。其餘乙、丙、丁等寺值此情形時亦然,一切不受法卷代數所限制。如此則既可使該宗之法系不絕;亦使寺務承繼有人,寺 綱不墜,亦是「法座俱傳」之例。若必以現住持為準,泥於「傳座必傳法。」「傳法必傳座,」則雖本宗人相接,而十代接十五代之「法」「座」不宜;十五代接十 代之「法」「座」亦不宜,是為膠柱鼓瑟,理事俱廢了。
第四:「法座俱不傳」者,十方常住十方僧,一寺之中,南北過往僧伽,什麼樣的人都有,所謂「凡聖交參,龍蛇混雜,」擇其特別持戒精進者,或傳法或傳座,若普通一般禪客,則在「法座俱不傳」之例了!
我說這些話的意思,並不是把傳法這一事廢掉不讓大家傳,是希望大家今後傳法的時候,不要濫傳;不要傳法還附帶著傳座的條件,指定接法人為固定法嗣,專傳法子,好歹都要接某處的座,這樣是會起爭端,誤正事的。
我向來是本著「傳法不傳座」的做法去 行,例如現在在我以下,有的人是已竟接法而並未接座的,如仁智、仁道、真法、等;也有的人是已竟接座而並未接法的,如德一、慧一、慧閑、寂仁、等。我這一 主張,固然不敢一定希望南北各寺院;各宗派,遵照這樣去行,可是;既然大家不以我為苦惱,來跟我學,我總希望,凡是最初由我的影響而建立起來的幾處地方, 今後總要遵照「傳法不傳座」的制度去行,這樣門庭才能不壞;佛法才能久住。選派住持接座的時候,固然首先要就本宗培養已竟接法的人去選派,可是總要分清 「法」與「座」是兩件事,「法」是本宗歷代相傳的巨集法系統,是以個人的見識而傳的,是屬於自利的;「座」是後任繼前任,維持寺務的任期,以大眾共同的意 見特派或公選的,是屬於「領眾」利他的。座的升遷與退讓,一切不受法卷所限制。
唉!末法時代,一法立則一法弊,究竟按照這一法去行,就不會出弊端了嗎?這也不一定,不過我的意思是補偏救弊,擇輕躲重,必不得已的辦法,今後會不會再出弊端,就看大家對此法實行之居心出發點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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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七年正月中旬,極樂寺學校開學,講藥 師經。原先只有在家學生,這時又添幾位出家學生。三月半,應巴彥縣縣長翟星繁之請,講金剛經、心經畢,又介紹至呼蘭縣,講彌陀經。四月底,赴遼陽縣,應孫 道尹(鍾午)之請,為其老太爺,開吊發殯說法,住金銀庫觀音寺,濟生老和尚請講金剛經、心經畢,赴北京彌勒院佛學院續講楞嚴經期間,應楊參議(麟閣)請, 在其公館講金剛經、心經。九月間,隨楊參議回瀋陽,至兵工廠講金剛經。十二月初,回哈爾濱。那時,極樂寺學校已放寒假,學生都回家過年,只有幾個離家遠的 學生留在校內未走。校長張樂西也在校內,晚間和我談話。有一小學生,王紹章,不過十一二歲,侍立一邊旁聽。張樂西問我說:「念佛求生淨土,這是我所很信的事,也是我所願為的事。可是在念佛裏面,似乎還有很多講究:如言『唯心淨土,自性彌陀。』既然如是,何必又念西方彌陀,求生西方淨土呢?」
「是的!」我說:「這問題不但你一個人這樣問法,普通一般人,也大多是這樣懷疑。這是因為把西方彌陀與自性彌陀當做兩樣看待,把西方淨土與唯心淨土分做兩個處所。如果是兩下各不相即的話,請問西方淨土與唯心淨土在何處分邊界?西方彌陀與自性彌陀以何樣分自他?」
這樣一問,讓我把他問的愕然良久。待一會,他又說:「如果這樣說法,自性是何樣?唯心從何 分?」我說:「所謂唯心,並非指人腔子裏那個六塵緣影的妄心,是說法法唯心。自性也並不是指人身上這個四大假合的習性。是說眾生本有的自性。心佛眾生,三 無差別,自性即是佛性,佛性即是自性;在自性上就是彌陀,在唯心上,就是淨土。性分中並劃不出哪是佛的邊界,哪是眾生的邊界。在淨土上,也指不出哪是唯心 的,那是非心的。要之,法法不離自性。」
這時王紹章在一旁,聞言微笑。我說:「汝聞言微笑,必定有領會處,速說:何處是自性?」他遂答曰:「何處不是自性?」我聽到這話很歡喜,因他是一個小孩子,既然能說出這話來,也是有善根的,遂誇獎他幾句,不枉在佛教學校裏求學一場。後來為了試驗他這話能否徹底,我又問他說「既然何處不是自性,當然同是自性。現 在我用手拍你的頭能知痛,轉拍桌子則無知。一個是有知的,一個是無知的,知與無知自不相同。若有知者是自性,則無知者即非自性。云何何處不是自性?」說完 這話,我說:「容你三日來回答」結果他也沒去回答,直到現在也沒回答。這雖是閒話,諸位也可以想想,試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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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專誦法華經,還能往生極樂呢?要知念 佛一法,為最上乘法;法華經為如來最後極談,亦為最上乘法。彌陀經,無問自說,直言西方極樂世界,依正二報莊嚴,讓人發願往生,最後成佛。法華經,共七卷 二十八品。前十四品,開權顯實;後十四品,開跡顯本。和彌陀經一樣,都是無問自說,讓眾生開示悟入佛之知見,畢竟成佛。
我嘗說:「法華經,就是廣說的彌陀經; 彌陀經,就是略說的法華經。」這兩部經都是詮事即理的話,並沒像其他諸經,說很多法相名詞,讓人悟理修行等。所說的,完全是以現量心,觀現量境。在經文 裏,所說最明顯的,如彌陀經云:『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聞說阿彌陀佛,執持名號,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若四日,若五日,若六日,若七日,一心不亂,其 人臨命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現在其前。是人終時,心不顛倒,即得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在法華經,第二十三,藥王本事品云:『聞是經典,如說修 行,於此命終,即往安樂世界,阿彌陀佛,大菩薩眾,圍繞住處,生蓮華中,寶座之上。』這些意義都相同。其他在彌陀經裏,所說的國土莊嚴,說佛的壽命,說佛 的光明,以及六方佛,諸佛護念等,雖然和法華經的文相,措辭有廣略不同;但其境界和意義,都是理無二致。所以一句阿彌陀佛,是最上乘法,包括無量法門。請 大家要老實念佛,千萬不要把這句阿彌陀佛看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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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持律師首先在那裏當圊頭,除糞、挑 水、掃地、以後又行堂、擦桌子、洗碗、早晚在佛前拜佛,得工夫找人教給他五堂功課,一點閒空不留。法師平常對他也很注意,等他把五堂功課學會後,又找人教 給他背楞嚴經、法華經、因他平素聽法華經聽不懂,又教他背法華經會義,和楞嚴文句。最初時,教他幾句,以後又教他幾行,所謂「鋼梁磨繡針,功到自然成。」 經過十幾年的功夫,他把這些經文全都背過了,提起某一段來,他都很熟悉的。以後他不但能聽經聽得懂,而且還掛副講牌替法師代大座講經;一切教理文相,像得 語言三昧那麼熟悉清楚。可是直到他代大座講經時止,他行堂的這個苦行單,始終沒扔下。往往在迎請法師時,找不到法師,看他還在齋堂裏紮著圍裙洗碗呢。後來 法師看他已經當副講,不讓他再行堂,他堅持不許,每天仍是行完堂後,再搭紅祖衣上大座講經,下大座後去鋪堂,有時法師應外埠去講經,也讓他跟著去代座。
原先在金山當維那的那位師傅,還有當時弄聳他的那幾個人,聽說曬蠟的法師,已竟能開大座講經,心裏都很慚愧!歎為不如。以後還跟他去請教,相見赧然。果然持律師講經時,那位維那師,又屈駕給他當維那,愚弄他的人,也列座聽經。總算他們的話,都沒落空,到後來都兌現了。
起初他去跟諦老求學時,才三十幾,直到他五十幾歲時,諦老應南京毗盧寺講法華經,他隨從去代座,不幸他就在這裏圓寂了!臨終時,預知時至,種種祥瑞。他死過之後,諦老非常難過,深為惋惜!
大家請想:他是一位極愚癡的人,人都以 曬蠟法師稱呼他;耍笑他。可是他在幾十年光陰裏,對學教;對修行,都能獲得了成功。縱然沒證得涅槃極果,最低限度,他是往生西方了。這原因就是他有恒心, 有行力;能吃苦,看的破!放的下!世間沒有不勞而獲的,勤苦就是人生的美德!現在諸位的聰明才智,大概都比持律法師強多少倍,如果能發心在「行」上多加注 意,無論世出世間的事,就沒有不成功的。當代大德如印光老法師,諦閑老法師,弘一律師,虛雲老和尚……等;莫不言顧其行,以躬行實踐而成功!
關於修行的法門,細說起來,有八萬四千 之多,所謂「歸元性無二,方便有多門。」現在大端說起來,不外四種:一、律行;二、淨行;三、禪行;四、密行。律行、(亦稱梵行)是依大小乘律,三聚淨戒 等,防護身口意三業清淨;淨行、是以三業清淨,專修淨土法門,念佛憶佛拜佛等,末世眾生,以修此法門為最方便;最直捷了當,無論上中下根可以普攝,一句 「南無阿彌陀佛」念得相應,臨終決定往生極樂世界,永不退墮!禪行、是專修定功;如修四禪、四空、修不淨觀、數息觀、法界觀、般若真空觀、五種唯識觀、三 止三觀、等,各種三昧。密行,是以三業清淨,專持陀羅尼咒等。按眾生根性,四者隨以一種,精進不退,皆可圓滿菩提,究竟涅槃!
(四)往事影塵
這些日子來,為了說我的履歷,唐喪大家 不少光陰,使我很慚愧!起初我沒說時,大家或許認為,我過去轟轟烈烈,有什麼了不起的事。其實說出來,不是倒楣的事,就是吃苦受罪的事,沒有一件是露臉的 事。而且我所作所為,大家都悉知悉見。尤其定西法師、澍培法師、善波法師,及常隨諸師等,過去都久在一起,對我的事情都很明瞭。我想不起來的,說不到的, 他們都能記憶知道。我一輩子做事沒別的巧法,就是「敬以處事誠以待人」平素「恒以慚愧水,洗滌懈怠心。」對一切事,能看的破,放的下,笨人笨事,如此而 已。
本來、事情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現在的現 在,未來還未來,本來沒有什麼可說。可是大家一番好意,一再讓我說,我也不好違大家的盛意,只好稱性一說。不過我所說的話,並沒什麼記載,只是六根對六 塵,在六識上,留下這麼些影子。現在所說,無非在這些影塵上,作一種往事的回憶,並沒有實在意義。在楞嚴經上說:『世間無知,惑為因緣,及自然性;皆是識 心,分別計度。但有言說,都無實義。』又說:『縱滅一切,見聞覺知,內守幽閒,猶為法塵,分別影事。』在第十卷說:『彼善男子,修三摩提,想陰盡者,是人 平常,夢想消滅,寤寐恒一,覺虛明靜,猶如晴空。無復粗重,前塵影事。觀諸世間,大地山河,如鏡鑒明;來無所粘,過無蹤跡,虛受照應,了罔陳習,唯一精 真。』法華經云:『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
真修行人,只注重修行,並沒可插嘴的地方;若有所說,全是假的。現在把話說過去,就算完了,大家要好好持戒!用功!辦道修行;不要在這些語言文字上,作愛憎取捨,計較分別。
說食數寶,是無濟於事的,說一丈不如行一寸,無論歡喜那一法,必須去實行才可以。末了我把話說完,有一點感想,偶爾想出來幾句偈子,就算做這段談話的結束吧!偈云:
法塵緣影本一心, 誰將玄元作主賓?
大地拈來無不是, 滄桑轉變一色新。